泗安岛坐落在东莞麻涌镇与洪梅镇交界处,四面环水。在这个岛上住着一群特别的人群:麻风病人。事实上,早在30年前,他们的病已治好。
在这个岛上,他们有些人过着正常人的日子,结了婚相伴相依为命,也有人在岛上打开艺术创作,打理着自己的书画室。不过,他们少了一份正常人具有的家庭日子。
近来,记者走进被称为“我国最终一座麻风孤岛”的广东省泗安医院采访发现,麻风病人在孤岛日子30年,乃至50年,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他们最大的愿望便是在生前能和亲人见上一面。 2012年末,当地政府在这里修了一座桥,这座孤岛因而更好地与外地连通。
伍运启是台山人,早在自己十多岁的时分就发现浑身长红斑,没有感觉。后来被送到医院去查看,确诊是麻风病。1962年,被转入泗安医院医治。
伍运启在17岁就成婚了,这也让他走运地有香火连续。“我成婚早,假如成婚晚,麻风病是不让成婚,更不让生孩子的,我算走运的。”
有一儿一女的伍运启1962年便在麻风岛日子至今,已有50多年,没见过孩子。“他们写信给我,说爸爸你不要怕,咱们会去看你的。”伍运启后来才知道,孩子们是骗他的。后来,家里给伍运启寄过一张相片,他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罐子,掏出这张泛黄的相片:母亲坐在中心,一双儿女站在周围。相片背面写着:摄于1970年12月25日。
伍运启的女儿叫伍秀珠,女儿和孙子都觉得家里有这样一个身体残疾的祖辈,不光彩,怎样也不愿意过来。后来,在医师的苦口婆心下,伍秀珠决议过来探望父亲,这也是52年间,伍运启第一次见到亲人。见到白发苍苍的女儿,白叟家抱着女儿痛苦地说“总算见到你了。”
伍运启觉得,在泗安麻风岛的日子渐渐的变好了,“这边有电视看哦,我喜爱听粤剧,还有收音机,逢年过节院长和村干部们还给咱们加菜。”说着,他咧开嘴巴笑了起来,露出了仅剩的两颗牙齿。
每年的中秋节、新年等节日,医院都会安排亲属联谊会,让麻风病人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本年98岁的刘大见,是岛上最年长的人,也是最早来到泗安岛的麻风病人之一。来自东莞道滘的他在1961年被查出患有麻风病,1962年来到岛上,现在已在岛上度过54个春秋,刘大见见证了这座孤岛始建、“兴隆”、变迁。
刘大见还记得,开端来到岛上,住的仍是茅棚,六个人一间宿舍,那时岛上有600多名麻风病人。那时这条东江支流的河道很宽,收支要靠小舢板。
当年,岛上未通电,没有自来水。岛上的人就自己发电。吃的蔬菜是自己种的,肉类则通过专用船舶从东莞运进来。在岛上,每一名麻风病人都要作为青壮年劳动力,刘大见在岛上也是什么都做。“煤炭、水泥、砖头、食物、日子用品等等,都是靠咱们运上岛的,这个麻风岛可以说是咱们建起来的。”
在进入麻风病院之前,刘大见是个英俊的小伙,也是当地的饲养大户,早在20世纪60年代,靠大规模养鹅,刘大见已是百万富翁。
由于患病,刘大见的人生开端走下坡路。他却并不甘愿当只吃不做的“废人”。通过探索,刘大见学会了用残疾的手掌操作劳动工具,养鸡、种蕉,尤其是种兰花,更是他的擅长绝活。
近几年,白叟身体一向很好,喜爱听粤剧,也喜爱唱一些革新段子,刘大见还喜爱喝酒、抽烟,出手也比一般人阔绰。几个人边喝边唱,局面非常火热。
住在麻风岛上的患者中,也有走运儿。本年69岁的党锡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到了晚年还“中了大奖”。
党锡桃是广州黄埔区人。他是家中老迈,十多岁时患上麻风病,他的四肢渐渐的呈现残疾,1970年,他转入泗安医院。走运的是,党锡桃并没有被家人扔掉,他和家人还保持着联络。每年除夕夜,他还能回家春节,全家人一同吃顿团圆饭。
尽管每次回家,家人都会塞钱给他,但他总是推让说不缺钱,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最缺的是爱情,身边一个相依相守的伴儿。20世纪90年代末,党锡桃遇到来东莞打工的广西妹子刘其秀时,两人仅仅一般朋友。2002年,刘其秀的老公逝世,党锡桃觉得刘其秀为人不错,心地善良,鼓起勇气向她表达:“咱们咱们一同过吧?”刘其秀回去跟儿女商议后,容许了。而他把刘其秀接回泗安岛后,一度忧虑有人讲闲话,令人意外的是,至今也没听到一句嘲讽,而刘其秀的儿女也把他当家人相同看待。
2012年10月29日,同居了十年的两人前往党锡桃的户口所在地的麻涌镇民政局挂号成婚。
带着老婆入驻麻风岛,党锡桃两口子羡煞旁人。路过一片菜园子,里边种着菜心和生菜。党锡桃说,这片菜园子是妻子过来后拓荒的,医院一年四季都有菜吃。在他看来,岛上的日子有些单调,但也很美好,与岛上的其他人比较,他感觉自己是最美好的。“最美好的事,便是夕阳西下的时分,我就挽着她的手在河滨漫步。”
本年已年过八旬的彭海堤5岁时染上麻风病。在麻风岛上,彭海堤有自己的书画室,里边挂满了自己画的著作,每天有空时,他就打开书画毡,铺上宣纸,拿出文房四宝,画国画、写毛笔字。岛上的对联、风景画都是他画的。医院工作人员、乡民们都称老彭为“艺术家”,每次跟他人介绍彭海堤时,人们总说:“这是咱们的艺术家。”彭海堤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毛笔字和国画都是自学成才,他读书只读到小学二年级便停学,由于麻风病致残,双手手指都已消失,看上去仅仅是两个拳头。便是靠着这两个拳头,彭海堤学会了画画。起先,用两个拳头握下笔时,渗出来的血都会把纸染红,钻心的疼,然后,出血的当地长出老茧,通过一年多的训练,他总算能用残肢画画了。
2012年末,当地政府在这里修了一座桥,这座孤岛因而更好地与外地连通。医院之前连自来水都没有,自来水是近几年才喝上的。
“村长”吴耀强说,岛上的日子渐渐的变好了,而站在一旁的彭海堤则一个劲地重复:“吃了一辈子的苦啊,现在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吴耀强说,义工、志愿者们送的东西,“村办公室”就会算好,然后均匀分给咱们,“政府和医院对咱们真的够意思。”记者走进白叟们住的宿舍发现,每个房间都有电视机、收音机,走廊里有洗澡房。最令白叟们快乐的是,现在的日子大为改进,“咱们曾经是330元的日子费,现在咱们日子补助有660元,各种补助加起来有1000元呢。”
此外,岛上还不时有大学生义工进驻,打开慰劳活动。志愿者小凤说,岛上的白叟基本上都会自卑,乃至自闭,义工们来首要会教他们怎么防止自闭,医院也安排画画、拍摄、下棋等活动。
泗安医院恢复中心主任黄祖峰说,现在社会上对麻风病人仍是有很大轻视,其实,麻风病不会遗传、不影响成婚生子,现在岛上的这些麻风病人,其实都现已具有出院条件。但由于家人不接收他们,他们也无法回归社会,和家人一同日子。只能独守孤岛,在寂寥中等候生命的结尾。文/广州日报记者肖欢欢 图/广州日报廖雪明